2013年9月1日

結訓之後:灰白色的後頭厝

兩個月後,我成為一名合格的生還者。

  這段時間裡,我常常問自己,我到底算不算有病,我的病究竟會不會好。經過幾次諮詢,得到的結論是藥物只有輔助效果,其他還是要靠自己調適,但是一旦決定吃藥就要按時吃,不能有一餐沒一餐或是自己停藥。果然,吃藥之後,緊繃的舒緩只是肌肉被藥效鬆弛,外表笑嘻嘻的誰都裝得出來,情緒低落卻不是藥物可以改善的。到現在即便是壓力源已經解除,我的症狀仍舊蔓延,有時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。

攝於台灣高鐵北上列車。

  第八週只有四天,行程很趕,但不外乎是載歌載舞的詭異活動,以及虛偽造作的結訓儀式。看到大家開始掛階,我也落淚了,可是好像並非出自感動,而是一股突襲我的空虛。我的靈魂早已定格在民國一○二年七月八日那天,兩個月後,我成為掛了階的行屍走肉,但畢竟是生還了,是一名合格的生還者。

  這期的餐會負責人生性天真爛漫,儘管情感真摯卻時常說出許多令我肉麻的話,就我個人觀察,從來沒有一個個體有能力避免人性的自私,我肉眼所見是潛藏的冷漠、疏離,所以什麼「團結」、「齊心」的口號,聽在我耳裡就像是「apple」、「banana」等級的單字一樣,沒什麼營養成分。結訓以後,那棟灰白色的建築物對我而言就沒有太多意義了,學長說以後那裡就是娘家,有空或是有問題都可以回來。我倒是懂得感恩,只是不太有這種共鳴。

我的回憶從來就是片段的,你如果不懂我,就不要宣稱什麼將會是我的回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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