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1月25日

蓬瀛行旅

正打算拿那位喜於哀古傷今的余秋雨開刀(國中時期還誤信教師推薦,買了他最為人知的兩本著作),卻發現自己具有這樣的習性。幸好,並不嚴重。

  那幾首歌曲,在我腦子裡迴盪的頻率愈來愈低,更甚者,早已沉寂多時;或許在意想不到的夢境裡,它們會隨著冰山之下的潛意識悄然作響。荒唐的左翼年歲正是那個時代的標誌;標新立異的廣大族群準是來自那群身穿卡其色醜陋制服的毛頭小子。古蹟建築的餐宴天天上演,當然,週休二日和其他例假日除外,偶爾有臨時狀況也不能算在內。骨子裡其實保守得要命,不過在某種「因緣際會」之下,自我歸屬於左翼活動,這樣的矛盾情結的確在改弦易轍(亂用成語的情況只會更嚴重)之後有所改善,卻無法完全釋懷。

(第一語言習得的研究成果乃拜「觀察」所賜,因為沒有人能清楚記得自身主體的習得過程。許多事的開端也是如此渾沌。)

  第一次「瞥見」你、第一次對你「有印象」、第一次與你「對話」,開端早已遺忘,或許可以說是封印在潛意識裡。那不重要,重要的是……女人的詭計永遠多端,人們可以直接反駁此一命題,但他們若類比到男性也有多端的詭計,那只代表一件事:他們忽略了等價的逆否命題。言歸正傳,「那個」女人確實詭計多端,在某件事上動了手腳,使得我的故事、你的故事、大家的故事都要改寫了。坦白說,我認為儘管那個女人居心不良,他做的事情卻是對的。

革命情感:這個詞彙用在你我的關係上真可謂紆尊降貴。)

  就那麼一次,幾乎走完臺九線;說「幾乎」是因為沒有到「行政院」零公里處,而是送表妹回萬華的外婆家,我們再回新店。我用過的自認華麗的詞藻包括「南迴公路上雨刷擺盪」。雨刷有三段變速;小孩子不懂事愛亂玩,把它調到最高速。雨刷甩動的速度真是快到不合理的地步;暴風雨當中行車才會派上用場吧!那次是在南橫走到梅山之後才知道颱風把公路弄坍了,於是退回原處,改繞屏東,多花了五個小時。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去臺東挑戰鬧鬼的房間;基本上我並不知道哪間旅館有鬧鬼,不過通常價格愈低的愈有可能。三天後的中午,直接從臺東殺回家,那是我最後一次與表妹、表弟玩在一塊兒,此後,我們愈來愈像陌生人。那晚,在礁溪的某間麥當勞得來速車道買晚餐,父親學會如何買麥當勞的冰淇淋(別懷疑),總之解決吃的問題之後,便繼續奔向回家的路程;沒錯,我們在大名鼎鼎的「九彎十八拐」上飆車,而且是在夏夜。

(說實話,通車剪綵剪了七次的北宜高,真的能上路之後,到現在我都還沒走過;或許跟黃春明的理由類似,只是他破戒了,我還沒有而已。我也曾發誓過絕對不搭乘全世界最長的雲霄飛車,但後來還是從烏日搭到板橋。)

  放榜了,我看見你,我相信你也看見我。有沒有像王菲的歌《彼岸花》那樣的意境,我們在冥河兩岸,噢!算了!那會讓我想到觀落陰。總之,我們會一聲不響地各奔東西。英文說「take French leave」;我問法國人:「你們分開的時候都不說再見的嗎?」法國人說:「當然會講,如果不說再見的話,我們就會說那是『英國人的離別』。」很好,互別苗頭、互揭瘡疤。那麼,我們就不要再次見面了,最好連偶遇都不要。倘若你在遠處瞥見我,請你不要招手,麻煩你閃避我,因為我也會這麼做,甚至就擦肩而過,或是像兩條平行線。

(你只是個可以聊天、一起吃飯的朋友,至於旅途中的同路人或是事業上的夥伴,那是做不成的。然而,現在連一起吃飯、聊天的基礎都不足了。)

  表妹讀的是他覺得有興趣的學科,與俗世的期待頗有出入;我認同他不依循俗世,但我也認為要讀那個學科,他必須具備一定的天分。學期間他待在臺東,放假時,我們也不會相見,相見了卻連打招呼都顯得尷尬。我讀的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學科,只能說它像圍城,城外的人想擠進來,城裡的人想逃出去。

(廣播節目澄清,瑣羅亞斯德教是正、邪二元思想,而不是二神信仰。)

  你曾經告訴我,你也不喜歡你正在讀的學科,至少是那個環境、氣氛令你不耐。於是你有其他選擇。最悲哀的事情發生了,那就是,我開始思考,為何我需要知道你做了什麼選擇。很多人喜歡用的四字成語「關我X事」就是我的喉間蠢蠢欲動,險些發出的語音。

野馬塵埃。)

  真想辦一個年度最爛成語獎:「雲淡風輕」。

2011年1月25日於新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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